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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访谈|为爱豆打call要注意哪些法律风险?——2021年3月13日作客南京新闻广播《新闻全接触》节目

主持人:南京新闻广播电台 文青

嘉  宾:戚艳丽律师

时  间:2021 年3 月 13 日15:20-16:00

频  率:FM106.9


主持人文青在这一周我们发现有一个明星又上热搜了,流量小生蔡徐坤,最近他上个热搜是因为三年前的一件事情,也就是在2018年的时候,蔡徐坤和周杰伦他们两个一块上过一条热搜,就是比谁的粉丝转发自己爱豆的微博转发量高,结果在那一次的情况之下,流量非常大的,我们原本认为会胜出的周杰伦却败给了这位流量小生蔡徐坤,蔡徐坤这一条微博转发量过亿,这话题在当时引发了极大的讨论。

在很多的网友的质疑声当中,慢慢的幕后推手也被顺带的牵出了。最近参与到刷量的“星援”APP开发者蔡坤苗,因为犯提供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罪一审获刑五年,并处罚金10万元,追缴600万的违法所得,那么这个判决也着实为火热的饭圈经济重重的浇了一盆冷水。那么这个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先来了解一下。

以案说法

(录音)2018年明星蔡徐坤一条微博转发量过亿的事件,引发舆论对流量造假的关注。其幕后推手是一大学毕业的95后,蔡某苗利用开发的刷量APP在一年之内违法获得625万余元。3月上旬据裁判文书网公布的判决书显示,蔡某苗一审获刑5年,2018年1月至2019年3月间,蔡某苗在未获得某社交平台授权的前提下,自行开发星援APP有偿为他人提供不需要登录该平台就可转发博文及自动批量转发博文的服务,而后大量用户向星援APP充值,有偿使用该软件,侵入此社交平台服务器,经统计至案发时,该软件已有用户使用19万余个控制端账号登录,蔡某苗获取充值金额人民币600余万元。
2019年3月8号蔡某苗被警方抓获,蔡某苗供述称2018年3月其制作了星援APP,注册了一个网络工作室,同年8月其成立了泉州市星援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公司推出星援和“应援宝”两款手机APP,客户通过这两款软件可以绑定,并同时登录多个账号,快速实现批量转发、点赞和评论。蔡某苗称星援应援宝两款软件可以加快明星粉丝提升转发评论的数据量,满足数据的需求,每次客户可以预充值一定数量的爱豆,用于注册会员和绑定某社交平台账号。截至2019年2月,星援应援宝共绑定了约3000余万个账号,蔡某苗供述称,他将犯罪所得主要用于买房和公司开销,2020年12月31号,蔡某苗被判犯提供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罪,判处有期徒刑5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万元,继续追缴蔡某苗违法所得,并予以没收。

主持人文青在我们今天节目当中,首先请戚律师来介绍一下,因为我们知道蔡某苗他所犯的是一个提供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罪,我们先来跟大家普及一下这个罪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犯罪行为?

戚艳丽律师:提供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工具罪是指提供专门用于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程序、工具,或者明知他人实施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违法犯罪行为而为其提供程序、工具,情节严重的行为。

我国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和后来通过的单行刑法都没有规定关于网络犯罪的相关罪名。1997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在第六章“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罪”中增加了关于网络犯罪的三个法条,即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利用计算机实施犯罪的提示性规定。2009年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七)》在第285条增加了非法获取计算机系统数据、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罪为第二款, 提供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工具罪为第三款。

【法律依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八十五条 【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违反国家规定,侵入国家事务、国防建设、尖端科学技术领域的计算机信息系统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违反国家规定,侵入前款规定以外的计算机信息系统或者采用其他技术手段,获取该计算机信息系统中存储、处理或者传输的数据,或者对该计算机信息系统实施非法控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提供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工具罪】提供专门用于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程序、工具,或者明知他人实施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违法犯罪行为而为其提供程序、工具,情节严重的,依照前款的规定处罚。

单位犯前三款罪的,对单位判处罚金,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依照各该款的规定处罚。


主持人文青在我们常见的生活当中有哪些犯罪的行为有可能会构成这个罪呢?
戚艳丽律师:(一)所提供的程序、工具能够非法获取数据。即具有避开或者突破计算机信息系统安全保护措施,未经授权或者超越授权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的功能的;

常见的有游戏外挂,如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案号:(2020)苏01刑终246号】有一案例,被告人用外挂程序避开游戏安全保护措施,未经授权获取游戏系统中的数据功能,将此外挂程序通过建立发卡网站、QQ直接销售、发展线下代理等方式销售920余次,2152人次,最终被南京市江宁区法院以提供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工具罪判刑,上诉后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维持原判。

(二)所提供的程序、工具能够非法途径控制信息系统,即具有避开或者突破计算机信息系统安全保护措施,未经授权或者超越授权对计算机信息系统实施控制的功能的;

常见的有病毒木马软件,如苏州有一个案例【案号:(2016)苏0509刑初619号】,被告人制作带有病毒的木马程序,提供给他人,他人将此病毒程序发送给不特定的人,收到病毒短信的人点击链接后,手机就会中毒,他的短信息和通讯录都会导入到其一个绑定的新浪vip邮箱,并且该手机接收短信的功能会被控制。之后发送病毒的人通过查看对方聊天记录,找出身份信息、银行卡信息。

(三)其他专门设计用于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的程序、工具。

提供上述程序、工具专门用于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情节严重的,才构成犯罪。情节严重,可理解为提供了大量专门用于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程序、工具的;出售专门用于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程序、工具数额大的;由于其提供的专门用于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程序、工具被大量使用造成严重危害等。

在此之前,蔡徐坤与周杰伦的超话顶流之争等事件一再出圈,都暴露出饭圈追星的偏执与狂热。这种偏执与狂热具体到粉丝个体,则是在时间、金钱、精力上的超正常投入,或导致学业荒废,或导致生活偏离轨道,其影响不一而足。
对于此类现象,今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宋文新就建议整顿“无底线追星”行为。他指出,“无底线追星”中的私生饭和饭圈互撕,破坏了社会秩序,超出了“饭圈文化”的合理边界,需要大力整顿。

主持人文青您觉得就是为什么过去我们认为这就是青春期大家正常的一种追星行为,就是正常的一种这种心理波动一直演变到现在,我们需要去为这种饭圈的文化是或者是超越边界的文化去做一些社会力量的干预,你觉得为什么我们要去严惩这些为饭圈经济流量,制造一些灰色地带和收入的APP的制造者呢?他们对社会的危害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戚艳丽律师:主要危害有以下几个方面:

1.无底线的追星行为对青少年的价值观、人生观产生了误导。我国粉丝群体趋于低龄化,法律意识较为淡薄,价值取向并未完全形成,“饭圈文化”中明星比颜值、比身材、炫财富等行为不利于青少年形成正确的价值观、人身观。明星的榜样力量是不容小觑的,应向青少年塑造更多具有人格魅力,引导广大青少年将选择偶像的视野从娱乐明星的狭小范围之中转移出来。

2.不利于青少年的文明举止的养成。“饭圈文化”“黑粉”“私生饭”的一些病态行为,侵犯个人隐私,各家粉丝甚至因为偶像之间的交集,一言不合就“互撕”,各种不文明的网络用语、粗话脏话不堪入耳。

3.网络行为延伸至现实生活,入侵校园扰乱正常教学秩序,不仅吞噬了青少年群体的精力,更危害青少年身心健康。

4.刷流量、虚假宣传的行为违背诚信原则,与公平竞争的要求格格不入。

5.无底线追星的行为严重的,可能涉嫌违法犯罪,如侵犯个人隐私、侵犯公民肖像权、名誉权,诽谤侮辱罪等等。    


主持人文青有些明星、经纪公司也会主动购买流量、水军,给流量刷单及疯狂的饭圈经济带来了不良示范,这些人会触犯法律的边界吗?

戚艳丽律师:会的,刷榜是一种新型的营销模式,但流量造假如果超过了一定限度,有可能触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中的相关规定。此外,如果在刷榜的过程中,利用木马等侵入他人计算机,或者利用微博应用端口手段,非法盗取或控制其他人的账号进行刷榜活动,则有可能构成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

主持人文青追星要把握好哪些合理的边界,否则违法?
戚艳丽律师:“饭圈”问题存在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至少存在青少年群体的认知发展问题、偶像明星的行为规范问题、演艺行业的恶性竞争等问题。而对这样的综合性问题的整治,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家庭学校社会对青少年教育的优化、演艺行业对明星艺人的行为进行行业性约束、演艺行业内部对恶意营销粉丝经济的杜绝都将对问题的解决有所助益。

从法律层面来看,应对以下几个方面合理对待:

1.明星个人电话、住址、行踪信息都属于其个人信息,向他人出售或者提供公民个人信息,侵犯了公民个人信息罪,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不久前,影星张柏芝的三胎儿子的出生证明被人曝光,张柏芝愤然起诉。

2.未经允许进入明星住处、要求退出而拒不退出的行为,涉嫌非法侵入住宅罪。非法搜查他人身体、住宅,或者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2020年,一女粉丝闯入某歌星住宅,在浴缸内泡澡被报警。

3.肆意挑衅,随意殴打、骚扰明星或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或者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严重破坏社会秩序,可能涉嫌寻衅滋事罪。寻衅滋事一次的,可以在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幅度内确定量刑起点;纠集他人三次寻衅滋事(每次都构成犯罪),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可以在五年至七年有期徒刑幅度内确定量刑起点。

4.追车、超车、强行变道逼停明星车辆等行为,极易造成安全事故。若造成了严重后果,可能构成交通肇事罪、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承担刑事责任。英国戴安娜王妃之死,正是由于追星娱记的跟踪追击导致。

5.为了接机、送机而盲目“刷关”行为有可能登上民航黑名单,影响日后个人出行。

6.公民的姓名权、肖像权、名誉权、荣誉权和法人的名称权、名誉权、荣誉权受到侵害,公民或者法人要求赔偿损失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侵权人的过错程度、侵权行为的具体情节、后果和影响确定其赔偿责任。

7.在网络上使用暴力或者以其他方法,公然贬损明星人格,破坏名誉,涉嫌侮辱罪,情节严重的,应予立案;涉嫌诽谤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